|
|
|
|
|
| 别盯着制氢,关注氢产业应用重心 |
| 双击自动滚屏 |
发布者:zq1229 发布时间:2025/12/22 10:35:26 阅读:5次 【字体:大 中 小】 |
|
| |
别盯着制氢,关注氢产业应用重心
氢能作为一种清洁、高效、可再生的二次能源,正被寄予厚望。各国纷纷将其纳入国家能源,资本大量涌入,企业竞相布局,氢能产业似乎正迎来前所未有的“风口”。然而,在这一片热潮之中,值得警惕的现象:过度聚焦于氢气的制备环节,而忽视了氢能真正的价值所在——其广泛而深远的产业应用。必须清醒地认识到,制氢只是氢能产业链的起点,而非终点。氢能的未来,不在于“造”氢,而在于“用”氢。当前阶段,比扩大制氢规模更为紧迫的,是打通氢能应用的“最后一公里”,构建可持续、可盈利、可复制的氢能产业生态。
一、制氢热潮 可再生能源制氢(绿氢)技术的突破与成本的逐步下降,电解水制氢项目在全球范围内遍地开花。从西北的光伏制氢基地,到欧洲北海的海上风电制氢规划,再到中东的“绿氢超级工厂”,投资规模动辄数十亿甚至上百亿美元。政策层面,多国政府设定了雄心勃勃的绿氢产能目标:欧盟计划到2030年生产1000万吨绿氢,中国也提出到2025年绿氢年产量达到10万至20万吨。 然而,这种“制氢先行”的发展模式,正悄然导致产业链的结构性失衡。一方面,大量制氢项目超前布局,缺乏下游应用场景的有效匹配,导致“氢造出来了,却用不出去”的尴尬局面。某大型光伏制氢示范项目为例,其设计年产氢量达2万吨,但实际下游需求量不足30%,设备利用率长期低迷,投资回收遥遥无期。另一方面,氢气的储运瓶颈尚未突破,高压气态、低温液态、管道输氢等技术路线各存短板,成本居高不下,进一步加剧了“产用脱节”的矛盾。 更为关键的是,制氢并非氢能产业的终极目的。氢气的价值,只有在应用中才能得以实现。无论是作为工业原料、能源载体,还是交通燃料,氢能的真正潜力在于其对传统高碳场景的替代与赋能。若仅停留在“造氢”层面,氢能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能源库存,难以对减碳目标产生实质性贡献。过度聚焦制氢。 二、氢能应用的“主战场”:工业、交通与储能 打破“制氢热、应用冷”的怪圈,将战略重心转向氢能的规模化应用。从全球能源转型的实践来看,氢能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三大领域:工业脱碳、交通变革与能源存储。 (一)工业脱碳:氢能的“第一战场” 工业部门,尤其是钢铁、化工、水泥等过程性排放行业,是全球碳排放的“硬骨头”。以钢铁为例,传统高炉炼铁依赖焦炭作为还原剂,碳排放强度极高。而氢冶金技术,通过用氢气替代焦炭,可将炼铁过程的碳排放降低90%以上。目前,瑞典HYBRIT项目、中国宝武集团的富氢碳循环高炉试验等,已初步验证了氢冶金的技术可行性。化工领域,绿氢替代灰氢(由化石能源制得)生产合成氨、甲醇等基础化学品,不仅能大幅降低碳排放,还能构建“绿氢—绿氨—绿肥料”的可持续农业供应链。 然而,这些工业应用目前多处于试点示范阶段,规模化推广面临成本高、工艺改造大、标准缺失等障碍。当务之急,是通过政策引导与商业模式创新,降低绿氢在工业领域的使用门槛。例如,建立“工业绿氢采购配额制”,对使用绿氢的企业给予碳排放抵扣或补贴;推动氢冶金与化工项目与可再生能源制氢就地耦合,打造“零碳工业园区”,实现氢能“制—储—运—用”全链条优化。 (二)交通变革:氢燃料电池的“突围之路” 在交通领域,氢能的应用主要集中在燃料电池汽车(FCEV),尤其是重卡、公交、船舶等长距离、大载重、高能耗场景。与纯电动路线相比,氢燃料电池具备能量密度高、加注时间短、低温性能优等优势,是重型交通脱碳的理想选择。中国、日本、韩国等国已投入大量资源发展氢燃料电池汽车产业。中国截至2024年已建成加氢站超过400座,保有量居全球首位;佛山、张家口等地初步形成了“氢车—氢站—氢源”的区域小生态。 但不可忽视的是,氢燃料电池汽车的推广仍受限于“车少站贵氢贵”的恶性循环。车辆购置成本高(燃料电池系统价格仍高于锂电池)、加氢站投资大(单站成本约1500万至2000万元)、氢气终端价格居高不下(普遍高于60元/公斤,远高于柴油),导致市场接受度有限。破解这一困局,需坚持“场景为王、商业可行”的原则,优先在封闭或半封闭场景(如港口、矿区、环卫)以及氢源丰富、政策支持力度大的区域(如可再生资源富集地)集中投放车辆,通过规模效应降低全生命周期成本。同时,推动“氢车+氢站+氢源”一体化运营模式,例如由能源企业牵头,整合车辆采购、加氢站建设与氢气供应,向用户提供“氢费包干”服务,实现从“卖氢”到“卖服务”的商业模式升级。 (三)能源存储:氢能的“终极使命” 氢能的真正战略价值,或许在于其作为“能源存储载体”的独特角色。随着风电、光伏等间歇性可再生能源占比不断提升,电网的调峰调频压力日益增大。电—氢—电(Power-to-Gas-to-Power)技术路径,可将富余电力通过电解水制氢储存起来,在用电高峰时再通过燃料电池或氢燃气轮机发电,实现跨季节、跨区域的能源调节。德国、美国等国家已建成多个兆瓦级氢储能示范项目。中国也在内蒙古、宁夏等地开展“风光制氢+氢储能”一体化试点。 然而,氢储能目前面临效率低(电—氢—电循环效率仅30%—40%)、成本高(远高于电池储能)的挑战,短期内难以大规模商业化。但其长时储能、大容量、可运输的优势,使其在构建未来“氢能社会”中具有不可替代的潜力。应将其视为长期战略技术,持续投入研发,重点突破高效电解槽、低成本储氢、氢燃气轮机等关键环节,同时探索“氢储能+碳交易”的盈利机制,为远期规模化应用铺路。 三、政策与市场双轮驱动:构建氢能应用生态 氢能产业的健康发展,离不开政策与市场的协同发力。当前,各国政策多集中于制氢端补贴(如中国每公斤绿氢补贴20—30元),而对应用端的激励相对不足。未来,政策重心应从“补氢”转向“补用”,通过需求侧拉动,激活整个产业链。 (一)建立“氢能应用激励体系” 建议借鉴新能源汽车“购置补贴+积分交易”的成功经验,对使用绿氢的工业、交通、储能项目给予阶梯式补贴或税收减免。例如,对钢铁企业使用绿氢的比例设定年度递增目标,达标部分予以碳排放配额奖励;对氢燃料电池汽车,按行驶里程或减碳量给予运营补贴,而非单纯补贴购车。同时,建立“绿氢认证与交易平台”,确保绿氢的环境效益可量化、可交易、可追踪,提升市场透明度。 (二)推动“氢能示范区”建设 选择氢源丰富、应用场景集中、地方政府积极性高的区域(如宁夏宁东、山东淄博、广东佛山等),设立国家级“氢能产业应用示范区”,在用地、审批、金融等方面给予特殊政策,鼓励企业开展氢能应用的全链条创新。示范区应坚持“以用定产”原则,根据下游需求规划制氢规模,避免盲目扩张。通过3—5年建设,形成若干可复制、可推广的氢能应用范式,为全国提供样板。 (三)强化标准与基础设施支撑 氢能应用的安全性与经济性,高度依赖于标准体系与基础设施的完善。应加快制定氢能工业应用(如氢冶金、绿氢化工)、交通运营(如加氢站安全规范)、储能系统(如氢燃气轮机并网标准)等领域的国家标准与行业标准,破除“无标可依”的障碍。同时,将加氢站、氢管道等纳入“新型能源基础设施”范畴,给予专项建设资金支持,推动其像充电桩一样普及。 四、结语:从“氢能热”走向“氢能实” 氢能被誉为“21世纪的终极能源”,但其终极价值,不在实验室的突破,不在工厂的产量,而在广袤的工业车间、繁忙的物流干线、偏远的电网末端——在于它能否真正替代煤炭、石油、天然气,成为经济社会运行的“底层能源逻辑”。我们不能再沉迷于“制氢竞赛”的数字游戏,而应脚踏实地,将目光从上游的电解槽转向下游的高炉、重卡、燃气轮机,从“造氢”转向“用氢”,从政策补贴转向市场盈利。 别盯着制氢,更关注氢产业应用——这不是对制氢环节的否定,而是对氢能战略的理性校准。唯有如此,氢能才能走出“概念热、落地冷”的怪圈,才能真正成为撬动能源革命与工业变革的“绿色杠杆”,才能在未来的碳中和图景中,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氢能的未来,不在氢气本身,而在它点燃的无限可能。
|
|
|
|
|
|
|
|